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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種成份的秘密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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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總之任蓮盈覺得已經要滄海桑田了,才稍稍松動了一下身體,感覺洞頂終於夯牢實了,才慢慢飄到了屠崢身邊。

“老公,我好累呀,我要去宮蓮裏休息一會兒,你……先把這水喝了。”

一根細細的水線從洞壁上支出來,送到了屠崢嘴邊,他張嘴咽了幾口,那水並不冷,而是帶著一種淡淡蓮香,入喉之後化為一片甘甜暖汁,直入肺裏,讓身體上的疼痛都莫名地減輕了不少。

如此時間不知又過了多久,久到任蓮盈在宮蓮空間裏又補足了氣力,重新鉆出來時,發現情況又發生了變化。

“崢哥,崢哥,你睡著了嗎?快醒醒,快醒醒,你的傷怎麽樣了?有止血嗎?崢哥?”

這可嚇著任蓮盈了,她發現洞頂坍塌了一塊下來,原來該有個三四坪的空間,現在只剩下一個人勉強坐起身的空間,而遲昊那大半個身子都被埋在了雪裏,正在嗷嗷喘氣兒。

沒有燈,任蓮盈索性摘了能看到的發光藥草,挪到了小洞裏,淡淡的瑩藍色的光勉強照出一方空間。

遲昊咳嗽兩聲兒,發出聲來,“那啥,女仙,你能不能幫幫松松土啊?行行好,勝造三級浮圖啊!”

他在那兒嘮叨著,一邊努力想掙出身後的雪。

可惜任蓮盈根本不理他,覺得他這樣子倒更安全些,要是死掉更好。

終於,屠崢發出了聲音來,擡頭睜了眼眼,感覺眼前一片清朗,汙物都被擦凈,模糊之中他看到了散著淡淡瑩光的女子,一臉憔急地看著自己,小心翼翼地察看著他身上的傷,可惜他碰不到他,只能看著。

“崢哥,你沒有止血劑了嗎?那你把松口打開,我先幫你用蓮水消消毒。”

真可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合適的工具,她想幫他取子彈也不成,而且還有消炎抗菌等藥材,她目前只有當消炎抗菌的蓮露可以給他用用。

“崢哥,什麽時候了?”

“距離你進蓮境,大概過去了幾個小時。”

“地雪崩應該完了吧?我可以出去叫人來救你了。大舅和爸爸都來了,他們帶了部隊來。要調用挖雪機的話,應該也不難。另外,我給丁暢他們也弄了一個雪洞,估計這會兒他們應該在挖洞出去了。”

一邊說著,屠崢那個傷口已經被清洗幹凈了。

“啊,崢哥!你,你……”

任蓮盈再仔細一看,發現還有彈傷,就在屠崢靠近心臟的距離。她看看他蒼白如雪的臉,突然明白為什麽他的情況看起來那麽糟糕了。要是只是腿腳受傷,他是完全可以輕松制住那遲昊的,而不會在剛才顯得那麽吃力。這是傷了內臟啊,而且還是……

“傻丫頭,我這不還好好的嗎?估計是你的蓮露幫了我,當時中槍沒覺得有多疼,就是血流得多了點兒。”

屠崢伸手想撫去女子臉上的水珠,那水珠真像水晶似的,很漂亮,掉在地上,竟然將雪都化了。

“崢哥……”

任蓮盈突然很害怕,她又想起了之前袁奶奶說的那個死劫的預言。難道就是現在嗎?不不不,有她在他身邊,一定可以渡過去的。

“沒事兒,我還能撐著。你出去看看,暴風雪停了沒?要是停了,咱們就開動吧!”

可是他們不像胡子,那幾個護送的特種兵身上裝備不少,還帶了小型工兵鏟。

任蓮盈想法子又將洞裏的雪化了一些,騰出了一些空間,但屠崢就阻止了她,說,他們所在這處雪太厚,一旦開挖,就很可能全面坍塌,不能再融雪了。

任蓮盈不得不先飛出去看了看外面的天氣,讓她很是失望的是,暴風雪雖小了,卻開始下雨,雪勢很大。她朝外飛了一段兒,約約看到了有搜救人員的燈光,就是不知丁暢他們有沒有挖出來。

可是看看屠崢所在的位置,她約略計算了一下深度,不管是垂直還是水平距離,都非常可怕,少說也有百來米。

她憂心忡忡地飛了回去,不知道該怎麽跟屠崢說。

屠崢卻是一眼就看出了姑娘的擔憂,依然輕聲寬慰,“盈盈,等雨停了,搜救的力度會加大,你只要把我的坐標給出去,你大舅會找到挖掘機和打孔機的,百來米用機械工作,不出半天我就能出去。別擔心啊!”

“老公……”

任蓮盈擔憂地喚了一聲,不知該說什麽,她對這種救援又不懂,只能暫時聽男人說的,等雨停了。

過了一會兒,屠崢在心裏喚著,“盈盈,你把這坐標記下了,先回你的身體去,叫你大舅他們做好準備,等雨雪一停就過來。”

“不行,我,我不想走。”不知為什麽,任蓮盈覺得自己剛才就是回宮蓮補充了一下能量,回來這洞就塌了一半,要是自己離開時間更久的話,她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麽事。

“傻丫頭,你要是不出去求救,我們都得死在這裏。乖,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我還撐得住,不是還有你給我的蓮露嗎?”

任蓮盈直覺不安,“你,你不會騙我什麽吧?之前,你說陪我來雪山的,結果卻是為了當餌,吸引遲昊。這一次,你……”

“對不起,讓你陷入危險,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什麽危險啊,我已經很安全了。”

“嗯,所以我也一定要出去,我可不能將我剛娶到的小媳婦拱手讓給別人。”屠崢輕笑了一下,但就扯到了傷口,氣息一下變得虛弱下去。

任蓮盈又急又怕,感覺得到男人還在流血,這樣子血止不住,遲早他會因失血過多而導致體溫下降,再接著就是……、

她不敢往下想,又鉆回宮蓮空間裏,拿了一顆剛結好的紅珠要給屠崢餵下,屠崢卻拒絕了,說這顆珠子要留給她補充靈氣用。

“我已經吃了兩顆青珠了,要是再補下去我怕爆體而亡。你現在正虛,用這個正好。要是平時我可不敢給你這個,不知道吃了這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勸了半晌,屠崢知道自己要是不吃,姑娘肯定不會走,只能咽下了。

在此期間,遲昊吆喝了幾聲,都被兩人徹底無視了。

任蓮盈剛要走時,遲昊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叫起來,“我說,我身下有後腰上有個,有那根撬棒子,就是之前用來紮過你老婆的那根,或許可以用來挖挖血啥的……”

“不用了。”屠崢果斷拒絕,“那東西陰氣太重,對人體不好。你就自己享受著吧!”

“……”遲昊簡直要吐血了,可是現在他被壓著,根本動不得,雪已經埋到他胸口了。

回頭屠崢就催促任蓮盈快去搬救兵,終於將人哄走了。

他感覺到人兒走後,他再也抵制不住,噴出一口血來,整個人瞬間昏死過去。其實,他是想看看她最後一眼再走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知道自己也許這一次真的逃不掉這預言中的死劫了。他又舍不得她看到這一幕,他知道自己是撐不下去了,那一槍打在他心臟上,他沒有立即死去,也全是因為她給他吃的那些蓮露的作用。

可是,他們到底是**凡胎,那蓮露也只是緩解作用,不可能真正治好他已經破掉的心臟,就像蓮露始終無法解除她身上的毒一樣。

盈盈,對不起。

這是屠崢最後失去意識時的最後一句話。

任蓮盈飛出來時,有一瞬間感覺心疼難受,她回頭又看了看那處雪坡,一咬牙還是覺得趕緊叫來救援隊最重要。

飛到半路上時,她又尋了下胡子等人,發現他們還差一米多的距離就要到地面了,可是雪還是塌了,將他們一行七八人都埋在了一米下的位置,她連忙飛下去融掉了一塊雪,露出了胡子的腦袋,胡子身下空著一小塊空間是韓笑。

一得到空氣,胡子用力拱了把,叫出聲來,“嫂子,是嫂子嗎?!天哪,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快,快!”

隨即,就是一道信號彈高高沖天。

任蓮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睜開眼就看到了父親,還有許久未見到的陸爺爺。

“爸……”

她開口的聲音十分沙啞,連水也顧不得喝上一口,就叫著要見大舅。

一番說明,屠大舅還有些震驚,“盈盈,你怎麽能確定屠崢就在這個山坡下的100多米洞裏?要真是那裏有洞的話,這麽大的壓力怕早就塌了吧?”

“大舅,屠崢就在那裏,我不管你信不信,總之你們現在快想辦法去把他挖出來。不然我就再昏死給你們看!”

得,這真是極不講理了。

陸盛喆攥過顧州低語了幾句,顧州驚是驚,可想到家族裏很多事情,便擰眉點下了頭,出去安排一切了。

“盈盈,你睡了很久了,起來先吃點東西,活動下筋骨,一會兒等你大舅把車都調過來了,咱們就一起去山裏。”

“不,我要去陪著崢哥。”

任蓮盈大力喝水,吃東西,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樣。

陸爺爺擔憂道,“丫頭,你別急。”

“爺爺,我不想……不想再在我的生命中留下那種生離死別的遺憾了,你們……你們……”

她一下哭得鼻涕眼淚都往下滾,嘴上卻沒有停下動作,繼續大吃大喝。她要充實好能量,回去陪著他,有她在,他一定不會死的。

陸家父子看著女子的模樣,雙雙緘口難言,他們都是過來人,那種失去親人的痛楚經年累月太痛苦,誰也不忍勸說什麽。

吃完了東西,任蓮盈跟顧州確認了挖掘機的調派工作,就不管不顧地又躺回了床上。

顧州看著陸盛喆,眉頭都快擰出三把刀了,“你就讓她那麽……那麽……”

陸盛喆道,“你了解任家的女人。那是他的丈夫!”

顧州聞言,心頭沈沈一墜。想起了當年,他還沒這麽大權限,卻也是僭越了一次,調了自己營隊的兵趕到雪山為了找妹妹。而當時,陸盛喆為了尋找妹妹,在當時還是軍區總師令的唐家老爺子面前,下跪叩了三個響頭的。唐家正是屠家老大的妻族,正是西南這邊的第一軍政勢力。必須調集足夠多的人,而且還要冒著那麽大的危險,還不一定能在這麽大的雪山裏尋著一個人。

可縱使如此,陸盛喆什麽尊嚴面子都不要了,先是找了屠家老爺子,又老唐家老爺子,帶了人馬來親自入山尋找,找了一天,兩天,七天沒有,又接著找,找了半個月,一個月還是沒有。

所有人都說不行了,人肯定沒了,再找下去,不知道要損失多少活生生的命。

陸盛喆什麽也不管,拜謝了所有幫忙的士兵,在眾人面前叩了三個響頭後,又背著工具再入雪山。

足足有半年時間,陸盛喆什麽都沒有做,連女兒任蓮盈也忘了,一門心思只想找到妻子。並且他還總告訴別人,妻子還活著,他能聽到她說話。

最後,還是小任奶奶和顧爺爺,屠老爺子,等一眾長輩趕來,並且還利用特殊關系臨時將還在獄中的陸爺爺也叫了過來,才罵醒了陸盛喆,沒有讓他跟著一塊兒在雪山裏陪葬了。

一想起十幾年前的往事兒,顧州心頭也是一澀,沒有再說什麽,索性出去狂吼催促挖掘機了。

那時候,任蓮盈重新回到了那個洞,洞沒有塌,但是靠在巖石上的男人已經沒有了呼吸心跳,身體一片冰涼。

“崢哥,崢哥,你醒醒啊,我是盈盈,我回來了……”

地上的遲昊還有一口氣兒,似乎是他胸口的護身符起了反應,他撐起最後一絲意識,朝那方向咧嘴一笑,“妖女,你回來了呀!呵呵,不好意思,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屠崢已經死了,就在你離開的時候,就死了。要不是為了撐著見你一面,我看之前他心臟在中了我一槍時就該死了,哈哈哈!老子今兒就是死也要找個墊背的,也值了。哈哈哈……唔!唔,你……你個妖……”

任蓮盈操起一汪水直直蒙在了遲昊的嘴臉上,她第一次用蓮露殺人,要是早知道屠崢的這個死劫與這個男人有關,她就該殺了他。

“老公,老公,你醒醒,你說了不會讓我帶著孩子嫁給別人的,你真狠心丟下我嘛!”

“崢哥,我不怪你,你別嚇我了,我,我剛才就是說著玩的,我當然不可能嫁給別人了,我已經是你老婆了,你要當起做老公的義務啊!怎麽可以說睡就睡了……”

“屠崢,你騙我!”

“屠崢,人給我睜開眼,我讓你吃的的紅珠呢,你為什麽不吃,你為什麽不吃啊!”

“屠崢,你是故意的,你這個騙子……你要敢死,我就讓你死得不安心,我告訴你,我真要去找別的男人了!你聽到了沒有?”

“崢哥,崢哥……你怎麽這樣子……你知不知道,人家好害怕……”

“崢哥,你別走,求求你了……”

漆黑的雪洞裏,沒有人知道,那個女子蹲在男人的屍體邊,從埋怨到號啕大哭,再到無聲落淚,整個雪洞都開始融化,落下一滴滴的水珠,宛如女子的淚水。

她伸手,碰到了男子戴在胸口的蓮花墜,哀絕的眼底,慢慢滲出一抹絕決的精光,剎時整個雪洞化成了冰洞,亮晶晶的宛如水晶宮一般,映照出一副神奇瑰麗卻又淒惋至極的畫面。

女子慢慢伸出雙手,深深地探入到了男子的心臟位置,慢慢的,從那蓮花墜裏緩緩滲出無數的雪白、瑩亮、五彩的靈氣團,蜂湧似地一下子順著女子的手,註入到了男子的心臟中。

女子的眼中傾出一無反顧的執著,渾身的光暈都開始流動起來,盡數往男人的心臟中鉆去。

空中仿佛有一個堅決不棄的聲音說著:屠崢,當初咱們簽小紅本發誓時,你念的是對帝國效忠一樣的誓詞,你說,我生你生,我死你死。我也是一樣的,你知道嗎?

剎時間,蓮花墜中光影大盛,徹底將兩人的身影都吞噬了一般,下一秒光影消失,兩個人也徹底消失了。隨即,水晶般的冰洞轟然坍塌!

……

這日晴天,挖掘機趕到時,卻發現雪坡上似乎躺著一個人。搜索的直升機第一時間看到後發出消息,直升機上駕駛的是丁暢。

同行的胡子大叫,“那是隊長,咱隊長出來了。嫂子把隊長救出來了!快快快,下降,我去救隊長。”

很快,屠崢的身體被送上了飛機。

韓笑在男人們緊張的目光中,將手探向了屠崢的鼻息處,幾不可聞,再探頸間大動脈,幾不可察,雖然微弱,可還是有氣兒的。

男人們聽完診斷,齊聲歡呼,加快了速度,飛向西南最好的醫院。

與此同時,陸盛喆看著女兒瞬間蒼白如止的臉,聽到軍醫說,“任小姐的情況不對勁兒,心律太慢,呼吸也極少,這……這是一種嚴重衰歇的傾向,必須馬上送醫院搶救!這,這是怎麽回事兒?”

顧州聽得火頭直竄,“甭管什麽事兒了,趕緊的,走走走,去醫院。”

眾人都是深深一嘆,再無言語。

之後,屠崢和任蓮盈夫妻兩同時上了急救臺,同時接受了心肺覆蘇,同時只留一息尚存,同時靜靜沈睡不起,無人能預言他們什麽時候會醒來,就像夫妻連心一樣。

最後,夫妻兩被安排進了同一間ICU病房。

所有的人都焦急無奈地等待著,不知道最後會等到什麽。

……

一轉眼,雪山事件過去近一月。在這一月裏,確也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便是遲昊一夥人的惡貫滿盈徹底曝光,尤其是西北無人區的那個基地,其真相簡直令人發指,資料一提交到檢察院時,終於官覆原職的陸盛喆就以“嚴重反人類”的罪名,將之釘上了撤銷一切刑事權利的最高審判臺。

也就是說,就算遲昊已經死了,他也永遠失去了一個人做為帝國公民的基本權益。

隨之而來的便是遲四嬸及其老剿的進一步清繳,不僅找到了陳風的最後一個遺失的器官心臟,還發現了其制作仙人遙毒品的其他六種相關草藥,縱使老太婆吆喝著冤枉,還是被直接押上了進入帝都檢察院的飛機。

當然,這一系列清查仍然是查到了孫家的頭上。

陸盛喆以攻心之計,誘使顧水華披露了不少孫子譽在商場上的齷齪手段以及違規操作,使得孫子譽驚慌之下更露馬腳,整個孫氏集團都搖搖欲墜,遭到徹查,股市狂跌。

見此,孫瑞借著曾一起救助過任蓮盈一行人的情份,求見陸盛喆網開一面,並且送上了一疊牛皮紙帶的資料。

外人並不知這二人在辦公室裏都談了什麽,只是孫瑞在見了陸盛喆之後,又去拘留所看望了父親孫子譽,此後三天,孫子譽終於表示願意招實關於二十多年前,陸老爺子被汙陷平白受盡十年牢獄之災的事實。

接著,又發生了一件讓人難以評斷的事。

便是陳東東的父親狀告顧水華的女兒顧寶荷誘惑兒子,至兒子於西南雪山被槍擊斃而亡。

當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陳家人死了寶貝孫兒想要找點兒說法,給自己一個念想罷了。這勢必就牽扯到了已經改姓孫的孫寶荷頭上,而孫寶荷正好跟孫子譽這個爸爸關在同一個拘留所裏。

“救命,救命啊!”

相較於孫子譽的頹敗認命,孫寶荷就沒啥人來關註了。她的罪名赫赫在案,那是怎麽也跑不掉的。只不過,從她關進來的第二天就嗷個不停,搞得管理拘留所的人很是為難,期間關照了她一次,沒想到看守人員就被她咬了一口,差點兒讓她給逃掉。自那之後,她再怎麽嗷,都沒人理睬了。

然而,半個月過去,異狀就開始擴大了。關押孫寶荷的房間發出陣陣臭味兒,搞得其他暫時進來的犯人都叫苦不疊,尤其是某個酒駕進來的紈絝,因家裏有些關系便讓拘留所不得不整頓孫寶荷這邊。

結果那房門一打開,整個墻壁都被不知什麽惡臭的液體塗滿了,孫寶荷蹲伏在墻角渾身瑟瑟發抖,本來是有人給她送了衣務的,可她竟然還穿著當初那件。

開門的兩個小警察都是新來的,聽說這屋的犯人有咬人事件就特別小心,只敢拿警棍捅了一捅,哪知這一捅,那還在抖抖的女犯人一下子倒落在地,露出半張臉來,就是個翻著血眼皮子,眼珠子都似要掉出來的樣子,嚇得兩小警察都尖叫一聲,震得半個警察局都知道了。

隨即,整個拘留所就被清空了。因為查出孫寶荷身上可能攜帶古怪病毒,其正處於發作狀態,且被她誤咬的那位同志也出現了類似的癥狀,這下可震動了警局上下,要進行全局上下的消毒清理。這人當然也留不得了,直接被送去了專門的醫院進行治療。

犯人轉移時,孫子譽意外地和顧水華相遇了。他們本在不同的拘留所關押著,沒想孫子譽等犯人就被轉到了顧水華這邊。

兩人見面盡皆無語。

孫子譽暗嘆,忽又自嘲一笑,“你知道咱們的寶貝女兒的事情了吧?這還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她總算是自食惡果了!”

顧水華渾身發抖,冷哼一聲,“孫子譽,你以為你就好到哪裏去?!”

孫子譽長嘆一聲,“我的確不是個好人,但我從來沒有親手去害過一個人的命。就算我害得陸盛喆的父親入獄多年,害陸盛喆不得不頂著一副清高的性子入贅了任家當了上門女婿,可他陸盛喆還是獲得了一段美好的婚姻,還有個出息的女兒,他父親好歹還是平冤得雪,活著出了監獄了。顧水華,可見你呢?你害死我前妻劉正慧,後又對我的小靜下手,甚至你之前還幫著你女兒對任家的女繼承人下手,要是早知道你是這麽歹毒的女人,我是死也不會碰你的。”

是呀!要不是顧水華這個女人,他何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不過是一段風流史罷了,何以拿整個孫氏的前途命運做賭註,他是後悔了,悔不當初。

顧水華突然哈哈大笑起,猛地弓起身就撲到了孫子譽身上狠狠咬了他一口,獄警兩人才將他們拉開,她惡狠狠地道,“孫子譽,既然你這輩子欠了我們母子兩的,那就這輩子還了吧!黃泉路上,咱們一家三口做伴兒,一定不會寂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孫子譽怔愕,繼而看到自己的肩頭,大叫,“來人啊,救命啊!這女人瘋了,她身上有毒,她把病毒傳給我了,快,快帶我去清理傷口,我不要中毒,我不要死啊!”

一想到他之前看到孫寶荷的那間惡臭不堪的牢房,以及女兒被帶走時露出的那戴手臂和腿上滿布疽瘡的樣子,就不寒而粟,他寧願坐牢,也不想遭受那樣的病痛折磨啊,光想想他就受不了了。

“救命啊——”

之後,病毒采樣被送到了華協這邊,負責檢驗的下百張叔叔。

報告出來之後,張叔叔找到了華苓和鄭丹瑤這兩位對此有研究的同事商量。

華苓看罷,搖頭道,“不好說。看這個病毒的尾部,和白靜、盈盈的這種又有些不同了。”

鄭丹瑤不客氣地說出了結果,“病毒已經變異了。顧水華這個女人可真行,竟然又弄出個變異的病毒,而且病發的時間速度比之前這個更厲害,我聽盈盈說她大概是中毒後半年才因為春季花粉過敏誘發了病癥出現,他們現在這兩例不出一個月就有這麽大的反應!而且,還能迅速通過唾液傳播,我看……”

三人對視一眼,都露出十分嚴峻的神色。

果然又過了一周多時間,那些接觸過孫寶荷的人,都出現了雷同的情況,一時之間,整個帝都的疾控中心都緊張起來了。

當然,這裏那位老向導以及孫瑞的幾位下屬,都被接到了華協醫院接受隔離治療。

老向導嘆息,“好在我向來一個人住慣了,從那之後沒接觸過什麽人。”

孫瑞的那向個下屬,也是很郁悶,白臉男人說,“老爹,你說之前那位任姑娘到雪山就是尋藥救人的,你說她能不能救救咱們啊?”

老向導嘆氣,“來之前我就問了接我的小戰士,可惜啊,小戰士說,任姑娘在那邊的ICU病房,”老人指了指窗外的另一幢大樓,“已經快一個月了,他們夫妻還沒醒過來,也不知道……”

想到當初那趟雪山之行,眾人即感慨又是嘆息。

那時候,ICU病房外。

嗷嗷嗷,嗷嗚……

小卷毛無力地叫著,伸著小爪子扒拉著玻璃墻,一雙蒼青色的眼珠子直直盯著裏面的人。

玻璃窗內的夫妻兩依然靜靜沈睡,看他們的面容氣色已經恢覆得和正常人無異,可就是沒有蘇醒的跡象。這讓負責的醫護人員也非常納悶,無奈。

胡子撫撫小獒的卷毛,嘆息,“卷毛,你說隊長和嫂子會醒過來吧?唉,這都一個月了,他倆也太能睡了是不。要不,你再多叫兩聲兒,告訴他們大家都等急了,也許他們聽到一著急,就醒過來了。”

嗷嗷嗷嗚——

小獒犬靈性十足,真就又提長了脖子,叫了起來。

隨即啪的一巴掌,小家夥被人從胡子懷裏奪了過去,正是韓笑。

胡子正想抱怨,就看到韓笑身後站著的兩位輩,一位元首夫人,一位嫂子的親舅媽,都笑盈盈地看著他和丁暢在這窗口不知犯傻了幾時,剎時兩人黑臉都紅透了。

韓笑又踢了胡子一腳,“走開,沒出息的,要是狗叫有用的話,還要醫生幹嘛!你們兩也真是蠢到家了,回頭隊長和嫂子醒了別說我認識你們。”

“哎,笑笑,你別生氣啊,我就是……出個歪招兒,萬一……”

韓笑瞪了兩男人一眼,進了病房,故意將兩男人關門外了。

丁暢取笑,“胡子,不說你都求婚成功了,怎麽還這樣兒?”

胡子反瞪回去,還朝未婚妻和小卷毛招手,“你懂什麽,這叫夫妻情趣。”

丁暢別嘴,不客氣地補刀,“情緒,我看這分明就是妻管嚴!”

“我去,你再說一句!”

病房內。

華苓一進屋就將一疊資料放到了夫妻兩中間,口氣冷肅,“我說你們兩,到底睡夠了沒,已經一個月了,再不醒過來,盈盈你的畢業典禮就別想參加了啊!還有,屠崢,你擅自行動,還胡亂調私人武裝力量,這事兒你父親那裏我是不會幫你求情的,你就等著寫三萬字的檢討,一年內都別想覆職吧!”

鄭丹瑤好笑地看了好友一眼,習慣性地給兩夫妻做起了檢察,記錄數據,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了。他們之前收到人回來時,通過X光很清楚地看到屠崢的心臟是破了洞的,那顆子彈打穿了他的一根大動脈,按照一般的常識來說,這是必死無疑的了。就算馬上手術,危險性也非常非常高。尤其是在那樣的環境,又是嚴重失血的情況下,也很難搶救回來。

但沒想到,那個破洞處似乎有什麽力量將之緊緊的彌合了起來,還有一股據當時趕來親自檢察的顧爺爺說,有一股很溫和的真氣護住了屠崢的心脈,才讓那破口沒有再流血,而是在慢慢地自動修覆。

真氣?!

老人家也是國內第一批最著名的中西醫專家,竟然說出武俠小說裏的名詞,周人心中雖驚訝疑惑,但也選擇不得不相信了這種奇跡似的情況存在。

大概只有任家的人心裏才最清楚,那是什麽力量吧!

之後,隨著時間慢慢推遲,屠崢的那個心臟傷果然一點點好轉,最終修覆成功了。

那是得到消息趕來看孫兒的袁奶奶,隔著玻璃窗抹著眼淚,握著華苓說,“我就說過,咱們盈盈是小崢的真命天女,你瞧,你瞧,小崢這一關死劫一定能熬過去,一定能的啊!”

對於接受了多年科學教充的華苓,每每來看兩孩子還是會覺得很不可思議。

可是都這麽久了,兩人還不醒,按醫學的角度再這樣下去很容易造成腦死亡,眾人還是很著急,覺得再神奇的力量也不可能超越自然規律,每日都盼著奇跡再發生,兩人能重新醒來,對著大家笑一笑,讓大家安個心。

“好了,一切正常。”

鄭丹瑤放下聽診器,向眾人輕笑一下。

可惜這樣的情況已經聽了一個月了,眾人只有沮喪和失望了。

華苓有些來氣,拍了兒子一巴掌道,“錯了,一切都不正常。屠崢,我給你說,要是你再不醒過來叫醒你家小媳婦兒,你媳婦兒就怕要變別人的了,媽可沒胡說。”

說著,華苓抓起了任蓮盈的手,拍了兩下,一邊習慣性地號起了脈,一邊嘮叨起來,“盈盈,媽給你說,要是之前小崢欺負了你,你盡管跟媽說,媽一定幫你教訓這臭小子啊!媽知道,之前都是這小子不好,竟敢拿你當誘敵的餌,還把你一個人扔在深山雪林裏,簡直太……”

她的聲音突然一頓,其他人都奇怪了一下,朝她看過來。她這方將女子的手放回去,支起食指和中指認真號起脈來。

鄭丹瑤見狀,輕聲問怎麽了。

華苓號了一脈,看著鄭丹瑤表情有些怪異,鄭丹瑤像是得了什麽提醒,也抓起任蓮盈另一只手號起脈來,這一號,兩個主任醫師的表情都變得古怪起來。

這可看得周圍三人和小犬一只緊張起來了。

嗷嗷嗷嗚……

“有了。丹瑤,我號到有了。你……”

“我這邊也是,應該是真的有了。”

兩人都是一楞,旁人直急著問“什麽有了,有了什麽”,莫不是有了什麽新的情況,是糟糕的還是好事兒啊?!

兩位長輩一下笑起來,道,“當然是好事兒。不過,我先問你們一件事。”

三人立即立正行禮,表示首長夫人有問必答,知無不言。

華苓正色,“之前,你們西行去西南雪山時,他們兩是不是……咳,圓過房了?”

胡子奇了,“夫人,那個……隊長和嫂子不是已經扯了小紅本兒了嘛?已經是夫妻了,當然會……”

後話就被韓笑給踩沒了,“報告夫人,隊長和嫂子在碧城舉行了一次西式婚禮,我們和嫂子的同學朋友們都參加了,見證了他們成為正式夫妻。”

這話說得可有門道兒了。

兩位長輩當然知道這三人是為自家隊長說好話呢,想想,便有些失笑。

“行了,這是個好消息,你們隊長有後了!”

三人高興得忙跑出去,說要買婦嬰禮物,刺激一下隊長興許就醒過來了。

鄭丹瑤也很高興,就想打電話告訴婆婆。

然而,華苓的神色又沈了下去,“先不急著告訴大家。目前,情況也許更嚴重了。盈盈在孕育孩子,需要更多的營養,要是她再不醒過來,恐怕這孩子會保不住。”

鄭丹瑤一臉的喜色迅速落了下去。

……

那時候,在宮蓮宮間裏,屠崢將兩位長輩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剎時就坐不住了。

他從蓮花臺上跳下來,就大叫起來,“盈盈,盈盈,你快回來,任蓮盈——”

話說,任家姑娘現在哪裏呢?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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